對於一般人來說,白天和晚上不同,因為白天不太需要開燈,所以會感覺活得比較自由,晚上則是被電燈泡束縛,晚上走在馬路上則是被路燈束縛。
你看,一個路燈所放出的光,從中心慢慢暈開,多個路燈發出來的光,就好像一座吊橋,光與暗互相疊著,路燈光線的交叉處則亮的嚇人。我常常有一種錯覺,似乎踏在微亮的地方,地面會產生漣漪,整個世界都會變形。
有月光的晚上就不太一樣了,因為任何的陰暗都是不純的,就好比鋪上了一層月白紗,當下,夜晚的恐怖會大大的降低,不過當月光照在不可理解的血色上,則更加陰森,像是在嘲笑大眾:看吧,今天,有人死了,原本應該昏暗的血色卻異常的亮,明亮的跟最最浪漫的玫瑰色很接近,這裡的死就像一部戲劇,對,是一部「荒謬」的悲劇,你看的懂月亮的幽默嗎?月光把死變成牛奶般的柔和,你不會覺得,真的十分浪漫嗎?
月亮看向少年,少年穿越了走廊們,離稱為「家」的東西越來越接近了,月亮像拉魁儡的樣子拉著少年的影子,這一事實都被它監控著,那一隻巨眼如此監視著地球。少年重新把書包背好,看來是走了很遠的路肩膀痠了,他覺得從補習班到家有整整40分鐘的「距離」,使得大腦已經不太清楚了,所以會看到「幻覺」。(這是一個在他腦中反覆反射的錯誤邏輯)
看到人死了,首先會不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眼睛眨了一眨,下一個就是拔腿狂奔,重複的「影像」在腦中疊影,影子追了上來,(少年自問:拋在後方的命案現場會不會突然扭曲而崩壞?會不會自己也陷入了死亡的結界內?兇手,在旁邊看著少年嗎?)
少年努力回想當時看到了什麼:少年看見了一朵花,中心往外炸開的美麗的一朵花。花瓣由血構成,看上去,應該有九片花瓣吧!每一片都是美妙的鮮紅色,證明了氧氣還在裡面滾動,(少年自問:那些黏稠的液體以某個不知名的生物方式牽制,但為何爆炸開來時,是那麼乾脆,以最美麗的方式和月亮輝映?)不,只要是血,都是奇觀。有一個人站在花的正中央,抓著第十個人的領子,空間震動了一下,(原本少年以為能趕上最後一次爆炸,不過,說的上是失望嗎?)那個人被摔落在地板上(站在中間的人似乎慢慢轉動著視線,少年顧不得這是不是錯覺了),少年開始狂奔,背後發出金屬的鏗聲。
於是花的影像印在少年的心中,那一朵紅色美麗的花,少年想知道種紅色是由怎麼構成的,是不是在自己的手中畫一道傷痕就可以看到如此的顏色嗎?
少年實際上也非常緊張,緊張帶有著恐懼,恐懼自己也會成為花的一部份,人們喜歡欣賞別人的死亡,在有人死的地方,總是聚滿了人,他們心中到底想著什麼呢?他們看著血,再看看自己,幸好自己不一樣,「不一樣」!人們以某種自私又變態興奮的口吻說著這句話:「幸好我還活著!」。不過,人們怕死的天性還要有什麼高尚的束縛呢?「每個人都不一樣,那為何還需要把自己當作別人呢?」同理心只是一個人對於其他人的幻想而已。
少年跑到了警察局,指著遙遠的地方,因為,那裏,有人死了呢!
(十月三日,禮拜五)
享受晨間的過程中,開啟了無聊的電視頻道,可憐的記者被困在一個箱子裡,好想把他救出來,不過,這個箱子的名子又是什麼呢?「血腥暴力色情的平民欲望」,或是「講錯字就會被扣薪水」這種箱子呢?算了算了,叫做電視機就好了,想這麼多幹嘛!
所以新聞記者又要開始說故事,不過故事通常沒有happy ending。但是卻沒有人對這種東西感到惋惜,因為,大家都習慣了:這個世界每天都會死人的事實。
所以因此,我們對於「死」,實際上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是我們對於死的認知,是透過稱為「媒體」的屏幕上面得知的,如果沒有「媒體」這個屏幕,親眼見證的死亡一定不同吧!就跟當我們把真實人物變成平面動畫,就會有「美妙」這種很不一樣的感覺,那麼真實看到死亡的人,是什麼感覺呢?
「昨天晚上,在XX警局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九人,有一個生還者。死去的九人面目全非,死因不明,現場發現一把未使用過的刀,警方懷疑這應該不是兇器。兇嫌所犯下的惡行如同殺人魔一般。根據目擊者指稱,嫌犯似乎有過人的力氣。警方已經對這件事情展開搜索,懷疑是黑道群體報復導致。」
電視台下面還跑著「驚見 殺人魔」字樣,我覺得標題有點白癡,反正這又不會跟我有關係,怕什麼?只不過今天的報紙頭條應該會很聳動吧!
我來到了學校,很多人都在討論爽報上面的頭條,不知怎的,有些人對於殺人魔有一種憧憬。他們總是會猜:這個人是為了什麼而殺人呢?純粹是因為想殺人而殺人的人真的存在嗎?
真的有一種人,天性是想「殺人」嗎?根據有趣的人性本善,應該是不會有的,而且如我前面所說,真的有這種人的話,我也會因為他感受不到靈魂的重量而為他感到可悲吧!所以我暫時推論這個殺人魔是因為某種事情而去殺人,某種事情,對他來說很重要,那這個某種事情是什麼呢?我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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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坐在椅子上,有人在對他說話:
「現在你的家人已經對你完全放心了。」
「什麼?」少年回問,這時候的他已經逐漸習慣警察局裡的生活了,不過卻不是在暴露於大街中地方,而是在警察局中的小房間。
「看來,我還是得需要從頭開始講呢!有些事情,我們需要幫你重新定義。」
「好吧!你是心理醫生對吧!所以警局那邊是要怎樣?」
「我不是心理醫生啦!我們要保護目擊者,因為你接觸到的是非常危險的人物。」
「非常危險?所以你早就知道全部的事實了?」
「是,機密沒有錯,但是,為了確保你所必須實行的知者義務,我們必須跟你爸說的話是:有人通報你失蹤了。」
「知者義務,是什麼?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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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來數去,總覺得班上少了一個人,王亦傑不會缺課的吧!平常他雖然沉默不愛講話,卻是一個認真讀書的好孩子,與我根本上完完全全的不一樣。跟外行人說是一定不會懂的,一般人看到我創作,自然會聯想到我有認真讀書,這是哪個時代了,還有那種乖乖的文藝青年存在嗎?(我想起太宰治,我應該找時間好好看他的書了)
直到第二節下課,王亦傑都沒有來,我和鄭清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本來已經認定他請病假的了,但是,第三節課,班導上物理課的時候講:「我們班,有一個同學,昨天失蹤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王亦傑,很多人都在膝蓋上放著爽報,邊看著邊上課,聽到這個新聞之後,「殺人魔」和這個事件似乎連結在一起了,「不可能啦!」我想,哪有可能這一切都這麼巧,雖然我曾經有過很巧的經驗,不過也不是這麼詭異的。
我有一個想法:壞事是隨機抽樣,機率不管多少,上帝會人們當中抽出一個人,這樣解釋的話感覺是自己被抽中的可能性其實也不小,機率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機率應該就是一個函數吧,「時間」帶入,就會發生一個「事件」,所以從頭到尾都還是時間主導一切。
我們對王亦傑有很多的猜測,他是哪一個角色?目擊著?面目全非的人?殺人魔?我們覺得如果他是殺人麼的話會比較帥,因為我們才能夠徹徹底底的告訴自己,一個人在不同的時機所表現出來的事情會不一樣。「換一個想法,世界就會翻轉」這好像是我曾經寫過的句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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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少年平淡的口氣真的象徵著他是「獵奇的奇才」如果是一般人,早就開始懷疑自己知道機密,將被滅口了,少年的心中有一朵花,使得他心不在焉。
「我們是GM,類似於警察的組織。」
「喔,初次見面喔!不過我不想當警察就是了。還是你要我去開發遊戲軟體,抱歉,我剛好也不想。」
「小弟弟,非常嗆喔!不過算了,我說阿!GM是government和某某單字的縮寫」
少年這才注意到,這是一個漂亮的大姐姐,不過是純粹感覺漂亮而已,沒有感覺,修正:「目前」沒有感覺,以後就不確定了,再修正: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啦,要說漸漸愛上了也說不定。純粹是因為她罵人起來完全沒有威脅性阿,反而有孩子般的可愛。
「什麼?」
「我怕說出來你會吃驚,所以我先幫你過濾掉了呢?趁你還敢嗆我的時候趕快嗆我吧!」
少年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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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階段,不知道是興奮的猜測和同學不見的憂傷所聚合而成的呢?我對一個房間的感覺不是非常敏感,所以這也大概只是猜測,我也問鄭清對於這次事件的看法,他說了一個很奇妙的回答:
「我覺得我必須跟你說一件事。有些東西,表面上不存在,實際上只是你沒有看到而已」
「什麼?」
「你有看到報紙上的圖片嗎?雖然有打馬賽克,但是還是大概看得出樣子的。」
「中間是空的,旁邊9條輻散出去的血跡?你認為這是結界嗎?」
「當然!」
「你真的相信這種東西嗎?」
「你不會覺得那些魔幻小說的內容怎麼來很奇怪嗎?」
「你是說……一部分來自現實?」
「對!你真的覺得人類本身的想像力有好到可以創造那些不存在的魔幻小說世界?還是那些東西本來就存在?」
「什麼東西。」
「要知道這個圈子是不太容易的,你看起來沒有任何『跡象』知道這些東西。我是因為我有一些親戚在裡面,所以我才知道一些東西。」
「你不要在唬爛了。」
「我沒有唬爛阿!這些東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好嗎?」
「不然你證明給我看。」
「不行。告訴你一件事情,不過可以不要在教室裡嗎?因為我怕,可能有一些人……」
「好。」
我跟鄭清走到廁所裡,他確認旁邊沒有其他人之後,跟我說了一個「事實」:
「有一個組織,專門找自由魔法師的麻煩,然後我們班剛好有那個組織的人,所以,我不可以太張揚,OK?」
「喔,你真的是魔法師囉?」
「其實這些東西很雜,我是專門研究空間異變的,理論學家吧!不過這樣稱呼自己好像也不是多厲害。就跟你會自稱為詩人一樣。」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
「因為,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有緣吧!」
「我才不信這一套。」
「如果你不加入我們的話一定會有人要你加入他們的,等著吧!你就長得一臉很魔法的樣子!」
「你在嗆我醜嗎?」
「當然不是,你可以忘掉這一段對話,以後小心會魔法的人就是了。該回到原本的推論了吧?結界有一種很重要的特性:對稱性,為了造就結界的『全面性』,必須是以一個通常為圓的形式出現,所以說,這是一個結界。」
「其實是人都看得出來吧!那分明是一個很不正常的……花吧!」
「你會這樣看,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血濺的方向是重疊的,在加上正常人沒有思考模法的頭腦,所以要看得出是一個結界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懂吧!」
「我怎麼想也是覺得你在唬爛?」
「不會啦,你想想,正常人的腦袋裡面有一種東西叫做『理性』,於是大腦自動排除了魔法的可能性,你比較中二,不太一樣!」
「都給你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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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這麼有緣,就加入GM吧!」
「可以不要嗎?」
少年想著之前承受的畫面,現在看著的白色房間呈現了視覺暫留互補的「綠色」,相對於鮮紅,這是暗綠,暗綠色剛剛好成了一種安心的心理作用,相對於之前的緊張,綠色完全符合少年心中的安全感,因此,少年輕易的拒絕了,純粹是因為少年不想更累。
「不行,只要是相關人事都必須加入。這恐怕是你不知道的規矩:『知者義務』,當你知道魔法之後,就無法與他無關。」
「真不愧是magic,原來還有這樣。」
「不准你瞧不起魔法師!」
大姐姐罵了之後讓門自動關起來了,並且鎖門
少年非常興奮,因為他真的看見了魔法,任何人看見了魔法,都會有所憧憬吧,另外關於少年的其他事情就不需多作說明了(因為事實上大姐姐的身高不高,看過去才165公分差不多,然後是不怎麼具有威脅性的人,有這種想欺負姐姐的變態心裡,應該不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這個魔法是…」
「純粹念力而已。」
「很漂亮嘛。」少年發現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了
「魔法有分四大方向:生、時、空、滅,這是屬於空間的部分,所以你要加入了嗎?應該說是,你……」
「好吧!我加入!」
少年忘記了,忘記了十月二號晚上的月光,以及月光下盛開的一朵花。在少年的記憶裡,只剩下:一個與魔法師的邂逅,因為,現在,他活在他的夢裡,他曾經渴望著一個可愛的人,替代他曾經認識的高傲的人,現在這麼一個姐姐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他現在的夢又是什麼呢?應該是祈求自己不要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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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鄭清回教室,突然想到一件事,昨晚的月亮特別的圓呢!
我說:「你有注意到昨天晚上的月亮嗎?」
「有阿!很漂亮的月亮。」
「全天下的人都會看到吧!」
「對阿!曾經有人說:殺人的、被殺的、痛苦的、快樂的,都在月光下照著。」
「誰說的阿,感覺好像經歷很多的東西的樣子。」
「是阿……某個老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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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月亮送走,坐在大姐姐的汽車子裡,說:「今天是滿月!」少年對這個突然發現的事實感到莫名的喜悅,大姐姐則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說:「看多了,早就習慣了。那九個人也死在月色裡吧。」少年點點頭,嚥下了一團口水,不再說話,八成是他正哀悼著。「你想要把他們救活嗎?」大姊姊問。
某個角落,「殺人的、被殺的、痛苦的、快樂的,都在月光下照著。但那也是半年前的事了。已經沒有人會欣賞月亮了阿!」歐陽輝義喃喃自語:「戰爭……又要開始了阿,還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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